东日本大地震强化了预防风险的意识。为了寻求“最佳的安全成本”,企业正在反复尝试。预防到何种程度?这考验的,是经营的思路。
应对海啸、地震等灾害的安全对策应该花多少钱?对于很多经历过东日本大地震的企业来说,这已经成为了切实的经营课题。工厂受灾的IHI公司就是其中之一。
3月11日震灾发生时。身处东京丰洲总部的总务部长冈洋一因为高层大厦特有的巨大摇晃而动弹不得,心中不禁暗想“还是没来得及”。
冈部长领导总务部耗时三年完成的BCP(业务持续性计划)本应在今年3月底落实到全部集团企业。就在这之前,却发生了大地震。晃动刚一缓和,冈部长就赶往社长室汇报“这是最大级别四级的灾害”,请求设立灾害对策本部。这将是精雕细琢的BCP的首次发动。当时是下午三点,地震过去刚刚15分钟。
但顺利的进展到此为止。之后,意外情况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最大的误算是信息不足。自主开发的员工安危确认系统虽然可以工作,但尚未完成全员登记,没法全面确认安危。因为灾害范围超出预想,分散在各地的事务所的情况也无法掌握。其中,最令人担心的是接近震源的相马工厂(福岛县相马市)。据总务部部长渡边昌弘称,这家工作生产飞机发动机部件等产品,“因为是新建筑,抗震性理应没有问题”。
“浪费”在紧急时刻发挥威力
给这个课题寻找最佳答案本来就不是简单的事。因为企业所处环境、经营者思维方式的差异,答案恐怕也各不相同。但可以确定的是,以地震为契机,改换思路的动态已经出现。
“我们的网络不完善,这一点令人心痛”——软银公司社长孙正义在5月9日召开的2010财年结算发布会上,一开始就带着谦恭的态度做出了反省。
孙社长的内心之痛,从地震后手机的签约情况就可见一斑。地震刚刚过去的4月,NTT DoCoMo在东北地区的手机签约净增数是上年同月的2.7倍,达到了2.48万,而软银移动在该地区的净增数却减少了300,仅为6700。地震后,由于基站修复作业拖延等原因,以及网络上出现的“软银难接通”的声音,客户对于软银似乎是敬而远之。作为担负灾区生活基础设施的通信公司,这种评价实在残酷。
在业绩方面,软银却是春风得意。借助美国苹果“iPhone”手机的畅销,2010财年的营业利润连续6财年打破了历史最高纪录。销售额营业利润率为21%,实现了对NTT DoCoMo(20%)的逆转。
但在业内,确实有很多意见指出,“软银是在通过抑制设备投资提高利润率”。孙社长虽然声称每位签约客户的单位设备投资额高于其他竞争公司,但在此次地震中,通信基础设施的脆弱暴露了出来。
NTT东日本向灾区投放大量的移动电源车,尽快恢复了通信
孙社长在发表结算结果时,表示将在未来2年实施共计1万亿日元的设备投资。比过去实施设备投资最多的2010财年的4205亿日元还要多2成左右。孙社长决心恢复名誉,“绝不再让人说软银接不通。说什么也要办到”。
与软银对照鲜明,NTT东日本在地震中提高了通信质量评价。在地震发生不久之后的3月13日,受到停电等影响,以东北地区为中心,约150万条线路发生了通信故障,但是,借助与集团公司NTT西日本协调等方式,该公司在东日本的通信设施内配备了超过150台移动电源车。在2周后的3月28日,修复了超过85%的设施。
NTT东日本平常把移动电源车作为检查通信设施时的紧急电源。在过去,曾经因大雨导致停电同时动用过十多辆移动电源车,但是,灾害对策室长中岛康弘表示,“一次性投放超过100辆车辆还是第一次”。
2010财年,该公司的设备投资额为4065亿日元。虽然营业区域仅限东日本的17个都道县,只经营固定电话业务,但设备投资额却与在全国经营固定、移动两种通信服务的软银相当。
由于NTT东日本的设备成本会成为向其他公司出租通信设备时接入费的计算依据,因此,庞大的投资时常招致其他竞争公司的非议。地震时投入使用的移动电源车中,价格最高的车辆1辆甚至达到2亿日元左右。据NTT东日本称,是“平时一般不用,在停车场待命”的昂贵设备。这些平时难免被说成浪费的准备,在紧急时刻发挥出了威力。
作为紧急时刻的防备,合适的成本是多少?如果什么都不发生,投入的资金就会浪费。相反,如果安全成本压得过低,虽然有利于利润,但在紧急时刻,经营难免遭受打击。软银与NTT东日本的评价之差,就体现出了这种平衡的差异。
信息泄露等“人祸”也有所增加
安全的对象并不只是地震等天灾。信息泄露、销售产品故障、员工和管理层的不法行为等人祸也在各个企业中发生着。
索尼集团因遭遇黑客攻击,泄露了1亿多客户的信息。5月1日,副社长平井一夫在记者发布会上表示,“给各位用户带来了诸多困扰”,强调会彻底实施信息管理、继续推行网络战略。但在那以后,索尼的集团公司仍然接二连三地泄露信息,在2011财年,对策费用预计至少需要花费140亿日元。再加上日后的SQUARE ENIX控股、任天堂等,非法入侵信息系统的情况屡禁不止。
要想避免从天灾到人祸的各种风险,企业应该做哪些准备?各企业已经展开了探讨。
大金工业公司在震后计算了把抗震设计从震度6级以下提高到震度7级需要的成本。结果显示,对于工厂,即使改变标准,成本也并不算高。该公司会长井上礼之说,“后面要看的就是安全标准会变成什么样。只要告诉我们‘应该采取哪种标准’,我们随即可以予以应对”。
东芝公司在震后,管理层之间开始频繁探讨安全对策和成本效益,着手开展各项调查。调查结果显示,在面朝东京湾的总部大厦的位置,地盘稳固,没有液化之忧,但紧急电源所在的位置地势偏低,抗海啸的能力较弱。关于信息泄露,有报告称,“信息技术系统采取了双重防御,个人信息泄露的风险较小”。
合理成本“其实并不清楚”
东芝决定,建筑的抗震强化将持续与过去相同的标准,但对于日后新建的大厦,将进一步提高强度。因此,预定进驻川崎市的办公楼的建设费预计将增加10亿~20亿日元左右。在实施一系列对策的同时,某高管透露,“说实话,我们也不清楚这是不是合理的安全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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